AI 影像生成技術對於攝影、繪圖、設計等視覺領域的影響，始終好壞參半，「真實」與「虛構」之間愈趨模糊的界線，更威脅到所謂「原創」的空間。
尤其在攝影領域，日前因德國攝影師鮑里斯利用 AI 繪圖技術，生成一張宛若真人拍攝的照片，榮獲索尼世界攝影大獎（World Photography Organisation）創意類冠軍，引發軒然大波。
該獎項旨在表彰過去為攝影做出偉大貢獻的攝影師，卻無法在紀實類獎項之中，識破虛構的假面具，相當令人震懾。鮑里斯表示，希望此舉能讓大眾意識到 AI 生成圖像與真實照片之間的差異，「同時，我也想要知道這項比賽，是否已經做好因應 AI 製成影像的準備，如今看然，顯然尚未。」
有鑒於 AI 影像生成技術對紀實攝影帶來的衝擊，Nikon 與廣告公司 Circus GRAY 合作，於日前推出一檔反對「人工智慧（Artificial Intelligence）」並倡議「自然智慧（Natural Intelligence）」的廣告活動，強調攝影如何藉由捕捉真實世界的影像，創造美好與壯麗的瞬間。
這次倡議行動不只作為 Nikon 的品牌宣傳，更是傳統相機廠第一次針對 AI 圖像生成技術所拋出的強力反抗。
圖像生成與紀實攝影，誰比較怪奇或壯觀？
在廣告影片中，Nikon 與多名紀實攝影師合作，拍攝在真實世界中、由相機所捕捉的——另人難以至信的景觀及事物，展示了地球上看似虛構但真實存在的「奇景」，透過攝影師的眼睛及相機鏡頭，捕捉下有如 AI 影像生成的「紀實影像」。在影片中，Nikon 巧妙地利用 AI 影像生成的關鍵字提示，來去呼應真實世界中的自然確實能夠帶給人們驚奇，與超乎人類想像的畫面。
上圖由攝影師 Ken Lund 於美國華內達州西北處的一個小型間歇泉所拍攝，在照片上方，Nikon 以 AI 圖片生成提示與寫下：「超現實的五彩迷你火山噴泉（multicolored surreal mini volcanoes erupting water like a fountain）」來去呼籲記實拍攝亦能創造出令人歎為觀止的驚奇畫面。
上圖則由攝影師 Andrew Svk 於葉門的索科特拉島所拍攝，這株植物名為「龍血樹」，作為聯合國世界遺產的一部分，是地球上令人相當驚奇的物種之一。在這張照片上，Nikon 也以 AI 圖片生成提示寫下：「一顆形狀像是原子彈爆發的變異傘狀樹（a mutant umbrella tree shaped like a nuclear bomb explosion）」。
過去這段時間，這間全球排名前三的攝影設備製造商 Nikon 始終對 AI 圖片生成技術，以及 Midjourney 等圖像生成器的興起保持沈默，直至今日才透過廣告活動發起一場反對 AI 對於紀實攝影所帶來的衝擊與影響，則一鳴驚人。
Nikon 於影片中表示：「我們生活在人工智慧的時代。在世界各地，數以百萬的人熱衷於透過輸入幾個關鍵詞，來創造他們所能想像到的任何『令人難以置信的圖像』，這種對人造事物的癡迷，已經讓我們忘記了真實世界裡仍充滿了令人驚嘆的自然景觀，而這些景觀往往比虛構故事裡的還更奇怪。」
於是，Nikon 透過號召全球各地的攝影師，發起了一場利用相機拍攝「令人難以置信自然景觀」的活動，透過影片展演在世界的面前，讓人們在讚嘆 AI 圖片生成技術之餘，亦不要忘記，真正的驚奇就在我們身邊，真正的驚奇，來自真實世界。
別放棄真實世界
不可否認的，在世界各地的人只需在網站輸入幾個關鍵字，便可輕鬆獲得超現實圖像的今日，AI 的神奇與強大，已經實際影響到許多攝影創作者的生計，尤在資源匱乏的地區，例如：拉丁美洲的紀實與廣告攝影師愈來愈少受到品牌的關注，他們正慢慢地失去創作空間、工作與專業所帶來的利潤。
這也正是 Nikon 之所以在這一系列紀實照片中央壓上「AI 圖片生成提示詞」的原因，這一舉可視為一種反諷及呼籲，當這些真實的影像能夠被一行又一行的提示詞給取代，消弭人類捕捉真實的意願，並把紀實攝影的職責交予給機器，那麼我們將會看到什麼樣的影像？我們還能夠透過攝影去認識真實的世界嗎？
在滂薄音樂中，廣告影片來到了尾聲，在影片結束的倒數三秒，Nikon 張貼出此次活動的口號——不要放棄真實世界（Don't give up on the real world），意在搶回 AI 影像生成器的攝影風頭，在諸多 Midjourney 與 Dall-E 已然能夠實現與尚未開發的影像生成技術中，肯定仍有些什麼是機器無法取代的，好比攝影在時間戳記中所代表的意義——按下快門，意味著曾經經歷與正在發生，那些關於人類歷史與記憶的一切真實的事物，是相機之所以為人類最忠實夥伴的原因。
外媒指出，Nikon 期待藉此呼籲，AI 人工智慧已經開始對攝影、設計、藝術等視覺行業造成損害，許多企業由於與雇用活生生、會呼吸的專業工作者相比，使用 AI 圖片生成技術製作某些類型圖像的成品更加便宜、快速，因而屏棄了相關工作者的產出價值，Nikon 透過這一系列的廣告活動，捍衛了攝影師及其作品的價值。
「Nikon 對世界上所有的攝影師做出重要承諾，他們（攝影師）憑藉著自己的才華與對藝術的堅持，讓我們欣賞到最美麗、令人驚嘆的真實影像，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採取主動並支持 Nikon 的重要原因」，秘魯知名廣告公司 Circus GRAY 商務總監 Charlie Tolmos 在採訪時指出，「攝影始終賦予我們作為品牌的使命，它無論如何將無可取代。」
傳統相機廠的第一次反抗
於此同時，Nikon 此次的廣告操作不但作為一檔成功的倡議，亦實質為品牌提升了好感度，根據 Nikon 祭出數據顯示，該廣告掀起 99% 的情緒共鳴、95% 的品牌認同，並激勵了數以百萬的人帶著相機走出戶外，真實地與土地共處。
面對 AI 技術的持續翻新，傳統相機廠所面臨的挑戰不再只是友牌之間的競爭，而是紀實攝影與 AI 生成之間的選擇與拉鋸，在這場「真實」與「虛構」的殊死戰裡，Nikon 相信真實始終充滿力量，傳統攝影在 AI 世界中所扮演的角色將會更為顯著，它讓我們看見真實、理解真實、感受真實，誠如 Nikon 於影片之中不斷呼籲：「別放棄真實世界（Don't give up on the real world）」這是我們之所以存在的唯一原因。
（本文轉載自《Shopping Design》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