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事情發生得太快,沒有人能確信任何事,完全不能,甚至無法確信自己。——米蘭·昆德拉(Milan Kundera),《緩慢》(Slowness)

如果我們被讓滴答作響的時鐘暴政給控制,會發生什麼事?英國的無政府主義組織者妮可·渥斯柏(Nicole Vosper) 在她的自傳部落格「時鐘作為枷鎖」(Clock as Lock)中,探討時間與生產力的關係。妮可描述,執迷於工作與規劃,是如何讓她行走於暗路之中。身為從事組織工作的運動人士,她的自我價值取決於她是何等的選戰機器。但她不是為了積攢財物而工作,而是受到工作等於價值的信仰所驅使。她執迷於不想浪費任何時間,因此沒辦法得到充分的休息。如果有人開會遲到,她便會生氣。她越是努力工作,越是對別人造成的妨礙感到挫折。

我們與時間的交易關係究竟從何而來?以往農業文化順應自然的節奏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但電力的發明和工業革命的到來,改變了我們的工作型態。生產力不再侷限於白晝和自然世界,時間成為用來生產財富的資源。

死板的時間觀,限縮了對工作的想像

十九世紀期間鐵路的引進,立下了時間的結構和一致性,並帶來時刻表。時間被量化,人們開始計時工作。 涉及工作場所的時間概念變得嚴格和缺乏彈性,時鐘的功用就像一把鎖,與工廠牆壁的空間限制相結合。 如今許多受制於辦公室的知識工作者處境並沒有更好,他們在辦公桌前吃午餐、遲遲下班,為了保持領先而不請他們有權休的假。

我們與時間的關係由擁有時間的人來決定。當我們為之工作的組織掌控了我們的時間,它就變成代理與控制的問題。於是時間不再是我們自己的,而是被預訂的。我們成為受截止期限、行事曆和待辦事項清單支配的對象。 「我們開會一個小時。」而不是「我們花費所需的時間開會來解決這個問題。」我們所達成的工作量是由時間來定義,而非需要完成的事情。 然而,某些類型的工作,例如建立關係、合作和創新,無法倉促行事。

以時鐘為鎖的概念也存在於我們的休閒活動。我們可以在高速旅遊團的習慣中看見它:參觀羅浮宮一個小時,大家衝去看《蒙娜麗莎》,而不是體驗周遭藝術品所形成的氛圍。「我們有十天時間來『處理』歐洲」是可怕的想法。由於倉促完事,我們榨光了自動自發以及讓經驗滿溢的可能性。我們看見風景,但無法讓這地方感染和改變我們。

作者按(史蒂文):當我們在寫這本書的時候,我們注意到截稿期限不斷逼近,為了準時交稿,我們得比預期更加專心寫作。其中一個反應是製作時程表和增加產量。

緊接著,我呆住了。我覺得我不能更快了,還感覺被任務的龐大和需要做的事情給淹沒。需要更快這個想法讓我停下來。說來矛盾,我對這件事的部分認識是, 如果我要更快,我必須慢下來。我決定度幾天假,找到從我自己的能量衍生出的寫作節奏,而不是每天寫出固定數量的文字。這樣慢下來的結果是,我反而比以前更有生產力。 我們如何能更快達成目標,而不會因為必須快速而出軌?

YLP28立體書封(含書腰)
圖片來源:

本文節錄自遠流《不費力的力量:順勢而為的管理藝術》一書,作者為黛安娜·雷納、史蒂文·杜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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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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